玄乎,但我不愿冒这个险。”
犬妖闭了闭,又抿了抿,从犬耳到脚底的忸怩局促羞涩,一瞬间突然沉淀去似的,他漆黑的睛定定看过来,低声:“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我起初只是觉得好奇,好像有两个你,跟我扯嬉笑是你,独个儿等在天门看起来很寂寞的也是你。后来我受了伤,噩梦不断,好像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突然望见星星的灯火,不远不近,一直陪着我,清醒后才知,那是你脸上银苏的反光……哈哈,是不是有好笑?”
犬妖自嘲般笑了两声,复又轻:“可你就是我的灯,我何尝不是走在雾海里?有你在,我的心就安定了。我想留来,能为你什么呢?你的睛好不好?”
他了气:“听到这里你多半又要骂我‘蠢狗’,你、你对我,究竟……”
犬妖停了半天,那气又吐了来:“不,算了,知你很需要我,现在就够了。”
他抬环顾四周,清亮的里渐渐染上一层忧虑:“为什么我临时起意想留些心里话给你?又奇怪又麻……可能有些不好的预,我说不清,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谁知呢?或许只是我自己胡思想而已,但说都说了,开了就说完吧,半途而废可不是犬妖大人的派。”
他慢悠悠绕圈走了几步,抬手臂,像是要接住雪片。
“说起来啊,你的要求太拗了,不就是夏天的开在冰天雪地?我来了,现在的你看不见,所以我加了一妖术,把这景象封起来,等你睛好了,就能亲见识犬妖大人犀利的妖法……如果我还在……不,我一定在!”
犬妖黑白分明的里像是有两簇小火苗跃起来,亮得惊人:“次我们去云崖,在那里落雪飞,一定漂亮极了,说定了啊。”
清朗的笑声与他的影一起渐渐散去,几片飞雪掉在肃霜面颊上,冰冷的珠缓缓落。
她没有去,无声地望着前的榴白雪。
犬妖说,她是他的灯,她没来得及告诉他,他也是她漫天风雪里温的灯火与屋檐,或许正因着彼此都有残缺,所以努力依偎。十年时间,渐生血渐为一,在其中不知觉,回首再望,已是魂牵梦萦,镂心刻骨。
不知过了多久,飞雪落的幻象终于结束,肃霜也终于动了。
她俯用指尖轻探的那抔白雪,熟悉的妖力在其中萦绕,果然是犬妖留的,他什么时候留的?他们几乎成天形影不离,她居然一不晓得。
他说有不好的预,应该就是指那柄穷追不舍的龙渊剑吧?所以被追杀时,他怎样也不肯自己走,怕是心里隐约有数,他不肯遂祝玄的愿,选择死得凄惨而盛大,在她神魂重重刻一刀。
也许最开始犬妖选择追随自己心里的声音,早早离开萧陵山,今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肃霜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众生幻海那场幻境里,为祝玄主导意识的犬妖执意选择离开,尽没有记忆,可他本能地想避开现实里的发展。
犬妖对祝玄来说,像一场荒唐不受控的意外。
肃霜又想起幻境最后,手执龙渊剑的少司寇看过来的模样,那令人战栗的杀意她并不陌生,自己两次当面提起祝玄的母亲,他都是这个反应。
这就是祝玄的本心?那为什么要给书例外?为什么用玄牢术困住书?离开众生幻海后,为什么又三番两次追过来救她?摆不想结束这场意外的模样,最后却冷着脸搞什么公事公办。
他是在拉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