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3/3)

我为什么一定要付代价呢？我生来就是低等，生来就遭遇了歧视与不公，好不容易化形成人了，却还要付代价，凭什么呢？”

宸宴很想回一句：“就凭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所以你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但转念又一想，即便他真的对她说了这句话，她似乎也不会认可，因为她只化得了人形，却始终没能修得一颗人心，思考方式一直遵循着兽类的野蛮原则，只知杀戮与夺抢，本不懂得何为善恶慈悲，甚至不懂得虚与委蛇，说话事皆是直来直往的，哪怕是有些小心思，但也不多，全用在和他耍无赖上了。

宸宴索放弃了这个暂时无法谈论结果的话题，重启了一个新话题：“你还想去凡界玩吗？”

一红衣服都穿上了，那还能不想么？

就连绳都用的都是金红。

但是月鎏金并不想直接承认自己的想法，好像自己被宸宴拿了一样，肚里那儿为数不多的小心思再度活络了起来：“我也没有很想去玩，是你昨天说得要带我去玩的。”

“……”

行，和你无关，是我迫你去玩的。

宸宴无奈地笑了一，姿优雅地从那块大的石上了来，双脚落地的同时，上穿着的那宽松白衣在顷刻间变成了那一袭月鎏金相当熟悉的黑束腰劲装。

他修笔直的小上，还着一双黑靴。披肩的发也换成了竖起的利索发髻。潇洒闲逸的模样不复，取而代之的是独绝凌厉之气。

月鎏金却微微皱起了眉，不理解地问：“人家过年，你为什么要穿得跟去杀人一样？”

宸宴神不改地回答：“这样行动利索一些。”

月鎏金撇了撇嘴，又朝着山前的东遗址看了一，牙尖齿利地说：“你就是怨恨凡人罢了，你觉得他们没良心，九重神族才泯灭了不到百年，他们就开始信奉天假造的新神了。你也没那么大度，更没那么慈悲为怀，你就是假好心，假清。”

宸宴的眉宇始终是淡漠清冷的，薄却微微的抿了，修白皙的双手也克制不住地攥成了拳。

君父曾教导过他，九重神族应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万不可将自己的恨嗔痴凌驾于苍生之上。但是，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恨嗔痴。

他克制不住的怨恨天，怨恨善变的苍生。

神族为了守护苍生而创修罗界，引来了灭族之罚，苍生却如此善忘、多变，不足百年，便已将九重神族抛却倒了九霄云外，转而供奉起了假造的新神。

所以，他总是替九重神族到不值，替自己亡故的亲族们到不值，无法自控地埋怨起了凡界苍生。如若对他们弃之不理，神族也不会泯灭。

但如果，当真对苍生的苦难视而不见，却又不为神。

月鎏金知晓自己说中了宸宴的心，当即就得意地扬起了角，顺便蛊惑了他一番：“既然当神当得这么委屈这么辛苦，你嘛还要继续当？整日窝屈在尊芙手不觉得屈辱么？不如和我一起回妖界吧，你我联手成立一个门派，再招兵买将其发扬光大，待时机一到，便可与整个天对抗，助你重新杀回九重天！”

宸宴面无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你的志向倒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