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2/2)

四目相对中，片刻寂静后，神复杂难辨的男人先开：“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祂很不希望郁白留这个小球，即使这是曾由祂亲手赠予的一份永恒。

好像给了一个稀里糊涂、不够用心的回应。

生灵？北极？……

浅棕眸里盛满不可思议，而这份惊诧恰好与男人十分惊人的提问吻合。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呢？

复杂到彼时的神明尚不能读懂。

现在的郁白有了新的答案。

第二次经历这段对话的青年静静听着，然后温声开：“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郁白听得怔住。

所以祂只是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他似乎仍陷在来不及褪尽的梦里，迷离失神，漂亮的眸里除了惊讶，还有许多更更的复杂绪。

十多个小时的漫飞行后，睡了一觉刚刚苏醒的人类，看上去有一迟钝。

这是北极圈里明亮的极昼。

不过，没关系。

仍在目眩的青年意识应声：“什么？”

天空的确没有再变成奇异的湖泊，一派蔚蓝如洗的晴朗模样，灿烂至极。

“我想拿一件行李。”

原来那时的他也忽略了，这句如果并非虚构，而是事实。

羽般轻盈的话音落地，在邃绮丽的灰蓝湖里掀起风暴似的涟漪。

祂不确定当完真的孵生命后，说着要埋掉小球的郁白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所以才这样问。

空乘笑走来：“抱歉，打扰您了。我们将于半小时后着陆，降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颠簸——”

“当然可以，您需要我什么？”

“你还会把它埋在北极吗？”

严璟打着哈欠摸摸肚：“要到了吗？我睡了好久啊，真饿，想念早上的包了。”

他知自己此刻在何了。

倒映在那片湖中的人类仍然笑着，意识回看了一舷窗外的天空，小声提醒：“走神的时候小心一，不要把天空变成镜。”

人类渐渐惊讶得忘了呼，像是被近在咫尺的蛊惑，又像是迷失在时空的中彷徨无措。

如油画一般，丽永恒的景象。

事实上，后来的郁白的确没有就这样丢掉完，才会有了一段异时空之旅。

这一次，到神明怔然失语。

“……”男人近乎本能地应声，“好。”

异常熟悉的关键词如惊雷乍响，唤醒了那段不算久远的记忆。

但在刚消散不久的异时空里，祂亲见证了人类对生命的在意。

“谢无昉，你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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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祂没有觉得奇怪，默默观察着边人类的神，安静地等待回音。

于是他认真地说：“没有生灵会像你一样。”

直到人类终于从重绪里回神，想起这句第二次听到的提问，忽地笑了。

片刻后，行李架轻轻开启又关闭，空乘帮完了这个小忙，继续向前走去，俯唤醒还在睡觉的另外两位乘客。

窗外是辽远的暗天际，边人微卷的黑发却比夜更重，机舱灯光昏然浅淡，静静地漫过棱角分明的白皙侧脸，又隐没于质地轻薄，颜却郁的纯黑领衣。

谢无昉已经发现了小球诞生意识，上就要孵化一像祂一样的生命。

和并不算陌生的风景。

眸。

——就在郁白为自己的选择到后悔的那一刻，他又回到了更遥远的一段过去。

这是在完还只是一个蓝小球的时候，刚从围棋时空回来的他，为了杜绝后患，决定连夜奔赴北极埋起这个不可控的捣小球。

“如果永恒球里诞生了真正的生灵，”他的话音顿了顿，“……或许是像我一样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