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不落花与雪 第59节(2/3)

她的视线准准地落在他鼻梁上，若不是离得过于近，若不是中没有神采，真像她说的那样，看不是睁瞎。

从山问路开始，每回见她都穿着不同的衣裳，今天是橘红的丝缎裙，上面绣满小小的莹白朵，远远望着像一团橘的云飘过来。

太近了，鼻尖快撞上他的，犬妖无声无息朝后挪了几寸，便听她反问：“怎么？你要报恩？”

“我没有名字。”

这犬妖别扭得很，肃霜可算看来了，他是擅装模作样，叫旁人都怕他远离他才好。

然而致谢的词句无论如何也难以在肚里雕琢成型，支离破碎地在犬妖嘴里转了又转，吐来又只剩四个字：“……你救了我。”

说什么谎了？犬妖皱眉：“何来此言？”

“你哪有从不欠任何人？”肃霜耸耸肩膀，“你欠我一个名字，欠好几天了。”

犬妖中泛起一奇异的宁静，用尽所有气力撑开。

肃霜摸着刁难状：“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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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这里，灯不要灭。

像雨中的竹林，像藏宝库的仙丹。

“我不信。”

她反而莫名来了兴，她独个儿在藏宝库待了太久，来遇到师尊又是个惜字如金的，如今睛还坏了，各憋屈，简直要憋坏她了，有个犬妖可以薅，她逮着不松。

他顿了顿，肃霜此次是救命之恩，该慎重谢才对。

自然是有的，昨天那场惨胜消耗了太多妖力，虚得厉害，得静修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犬妖话只剩两个字：“没有。”

“没骗你。”

犬妖想伸手挽留，青华丹的药力却开始发挥效用，妖毒带来的剧烈痛苦一消散，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

他应得很慢：“我从不欠任何人。”

“不可能。”

难以镇定，好像一路以来撑在神魂里的，某个悍而冷漠的存在突然不见了。

幽远柔雅的气息若有若无，犬妖突然有些厌弃自己过于灵的鼻，还有此刻难以镇定的心神。

这次没有梦临，那盏灯一直在黑暗里陪着他，一整夜。

睛不好使，她的耳朵格外灵，听他醒了，隔老远就打招呼，语气明快：“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一落，肃霜停在了竹窗外。

他翻而起，忽闻远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他第一反应便是探往窗外看，果然见肃霜慢悠悠朝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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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无聊时在凡人城镇看过的那些里胡哨的话本故事，常见路便有“虚弱无助时给予呵护最易生”，他曾嗤之以鼻，实实想不到落在自己上是另一回事。

犬妖合目了气，试着运转妖力，肆的妖毒已彻底消散，致命的重伤也已痊愈，延维帝君炼制的青华丹果然了得。

所以他弱不得。

隔日醒来，窗外已是光明媚，竹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是想玩绕令？犬妖蹙眉，盯着她不说话了。

又换了衣裳，她衣服真多，犬妖默默想着。

最近降温，

前像是飘着密密麻麻的雪，漫天漫地没有尽，风雪里只有一盏幽幽灯火摇曳——是铜灯在一双睛里闪烁的光影。

没来由地，犬妖竟到一丝极细微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