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3/3)

族会来，应该……也没有魂会来。

它在荒幕待了很多年，也曾荒幕之中，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飘，仿佛回到一切最开始的时候，也仿佛……死了一样。

“你是特殊的，”小魂说，“北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新生的孩了。”

冥沧愣了一愣，在他与北冥族贫乏的接中，他确实不记得有谁和他年龄相近：“为什么？”

“你不知吗？”小魂回过，它望向少年的脸——那张脸给人的觉非常奇怪，右半侧的气质忧伤沉静，左半张却总有若隐若现的恶劣残忍之，这两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他脸上显得如此泾渭分明，甚至连带着他两边脸的五官廓都显了不小的区别。

看起来很扭曲，像个怪。

但是北冥最不缺的就是怪。

小魂移开目光，如之前那样非常自然地，为它对北冥一无所知的玩伴答疑解惑：“因为北冥族的数量是恒定的，不会多也不会少，只能有这些人。所以，如果有新生儿生，就意味着它母亲要为了他的存在而死去。”

或许是因为不想久地注视冥沧的脸，小魂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脸一寸寸苍白了来。他明黄的双痛苦地缩，左半张脸狰狞地搐起来，冥沧捂着左，在自己无声的尖叫声中，听到了小游魂细声细气的，平静的声音。

“没想到现在的北冥，还有人愿意生孩……反正在很久以前，当大家发现繁衍后代居然要搭上自己的命之后，都不再愿意繁育嗣了。唉，也是……我看着这些魂一代代厮杀至今，总算都各得其所，能够安稳地生活了。这几百年的安稳可真难得啊，谁会愿意让莫名其妙的孩榨自己的力量取而代之呢？”

“不明白你母亲是怎么想的，”小魂想了想，补充，“或许她很你。”

它飘到冥沧面前，好奇地问：“你见过她的样吗？”

须臾，小魂看清了冥沧的样，大惊失地尖叫声：“你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你是在难过吗？你在因为我说的这些难过吗？我不说了！诶！你去哪里啊！”

冥沧抬起冷冷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一瞬，一条大的双蛇躯自荒幕前方显现，以奇快的速度贴着冰川而过，刹那在魂的视线中远去。

小魂胆战心惊地沿着冥沧周息空寂的荒追去，穿过大半北冥，在一个大的寒谷中找到了小小的冥沧。

他跪在一块大的玄冰前，整张脸都埋了那散发着寒气的冰块中，这个寒谷是他生的地方，息稀薄，几乎和荒幕相差无几。他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来过。

小魂飘到他边，有些局促地问：“你、你在找什么？”

“找不到了。”冥沧直起，跪坐在那玄冰之前，脸上一表都没有，像只是在为魂很久之前的疑问一个冷漠的结论，“我没见过我母亲的样。”

第62章

在没有遇见沈寒遮的那些日里, 冥沧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和的另一个自己共。

最开始，小魂是他在北冥唯一的伙伴，后来他刻意寻访北冥那些无人涉足的息微弱之地, 也逐渐结识了一些其他执念甚的魂。

随着那些魂的回忆，北冥被杀戮和血腥覆盖的沉重历史在冥沧心中逐渐清晰起来。但过去毕竟只是过去，正如魂所说, 此刻生活于北冥的族，在经历了一波波的屠杀、繁衍和置换后, 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再次提及那些惨痛的历史。

粉饰太平是太多人的共，那些无望的岁月留存在族血脉中的, 仿佛只剩在极寒暗中求存的本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