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亲她的眉。
“真的开心吗?”她抬望向他。
“嗯。”他低低应着,避开她澄澈的目光,伸手抚上了她的后颈。这是个明曜非常熟悉的动作,她知片刻后,他就会将自己纳他的怀中,然后亲密无间,却不着痕迹地避开彼此的目光。
她停了一,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追问。可她见过他真正自在的样,他也是生动而鲜活的神祇啊,也曾为了得到一个缠绵温柔的吻而费尽心思。
他在树仰看她的时候,为她细微的表哑然失笑的时候,笨拙又努力地描绘图稿的时候,惊喜而缱绻地看着西崇山一个又一个生灵诞生的时候……那些神,她都记得,因为她就是被那样青涩而鲜活的云咎所引,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相中,接纳了包括一千年后的,全的,完整的他。
明曜的心而温柔,除北冥以外的一切对她来讲都是新奇的,于是她努力地记住了很多——直到现在,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中,剥离云咎温柔平静的外表,那隐藏着的,疲倦而悲伤的心。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是在她离开西崇山的这些日里,他也遇到了什么不愿倾诉的事吗?
她为自己这一揣测而无措起来,或许正是因为理解,她才因此更加难过。她顺着他的动作轻轻伏在他的肩,稻草在耳边窸窣地挲,是温而暧昧的声响。
“都过去了,”她环住他的腰,在他默不作声的片刻后蹭了蹭他的后颈,“我曾经过一个梦……云咎,我们的未来会很好的。”
她终于能够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翻开那被她尘封在心底许久的梦境——她一切意与期待的源。
如果那就是他们能够抵达的未来呢?
“我们会在一个……你现在或许想象不到的地方生活,但我知你会很喜那里。那里明亮而澄澈,但与人间或是西崇山的明亮不一样……那里的光芒是悠悠的蓝,会透过温柔的波落在我们上……各各样的小鱼在我们边游过,彩斑斓的珊瑚像是人间的卉一样漂亮。”
她停了一,还是没有将“北冥”两个字讲来:“……如果我的梦成真的话,那样一个地方,你会喜的吧?”
云咎笑起来,嗓音清和温:“听起来像是在海底。”
明曜也笑了:“万一呢?山上住腻了,说不定真的就去海底了呢?”
云咎松开环住她的手,又轻轻捧起明曜的脸,他的黑眸,像是某温顺的动:“明曜,你预见的未来是很好的,对吧?”
她缓缓眨动了一睛:“对。”
话音落地,她终于从他的睛里读一抹宁静的欣,像是终于给什么惴惴难安的绪找到了托承之。
神明也会将未来寄托于无所依凭的梦境吗?
至少这一刻的云咎,真的为了明曜的话安定了些许。他不在的话,她也会好好生活,好好这个世间啊。
那真的太好了。
气息纠缠,混合着光晒透稻杆的香,他望着她红的嘴,缓缓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