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4/4)

开，那些只有神明才能读懂的符号，无论看了多少遍，传达的依旧只有那一个意思——祂说明曜的存在是一个大的错误，说那孱弱小鸟振颤的双翼，会搅动因果，扰天地的秩序。

神明望着那些符号，有那么一个瞬间几乎是茫然的，时间仿佛在他周凝滞，他一遍又一遍地复诵着属于他的神谕，血也仿若彻底冷了来。

他以为明曜的存在是天的恩赐，是祂听到了自己孤寂生涯的呐喊，才将她送到他寂寂无声的神域中。

可是天告诉他，她的存在是个玩笑，是个需要被抹去的错误。甚至她那样满怀意地期盼着他兑现的诺言，竟然需要用她的生命为代价才能实现。

好荒唐，荒唐得就像是一个幻梦。

他忘记那日，自己究竟了多大的力气，才状若无事地回到他们的寝殿。他记得她苍白的脸，柔的笑，她浅粉的像是被暴雨摧垮的，那样无害而单纯的模样，可以被这世间的一切伤害——这样的人，又说什么搅动因果，扰秩序？

他试图将她纳怀中，用自己的替她阻挡一切风雨，然而她的祈求如同寒刃般轻易将他刺穿。

她问他有没有接到神谕，又问他能不能早一与她成亲结契。云咎无法回答。

那天，他意识到明曜绪的波动很大，她比任何时候更脆弱，更需要他的安抚。可他能给予她的，却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而肤浅的拥抱。

他不更多的承诺，甚至无法保证明曜在他边能得到足够的安全——至少在那时，这世上唯一有理由刺向她的刀，正悬在他的手上。

他不敢握，不敢去面对神谕残忍的真相。他也不敢松手，怕这把刀会因此落到其他等待着神谕的神祇的掌心。

明曜是那样柔的小姑娘，甚至会被人片刻的犹豫刺痛。他沉默地望着她离去的影，有那么一刹，竟然卑鄙而低劣地松了一气。

——如果她不在自己边，是不是会活得更好？

他没有选择阻拦，反而亲看着她撞破了西崇山的结界离开。

后来的光在他记忆中，模糊成了破碎的片段。他忘记自己是如何承受因违抗神谕而罚的雷劫，也忘记自己翻阅了多少本晦涩难懂的古籍，向多少的神祇通信问询，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甚至找不到任何一方法能够将自己珍的小鸟藏好，瞒天过海地避开天的审视。

直到有一日，一位意想不到的神明来到了他的神域。

素晖，这个年龄与他相差不大的神女，却也是他听说过的所有神祇中，最早受封正神的一位。她朝他笑了笑，望着他终于焕发生机的神域赞叹：“西崇山真的很漂亮。”

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称赞几乎将他击垮，他不知该如何开，才能告诉她这个神域是在明曜的努力之才得以完整，而当它终于被天承认之后，神谕竟然让他亲手杀了明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