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璟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玉玄看着小师依旧十七八岁模样的姣好面容,明明抬不见低见地看了这张脸数十年,每回看见小师时还是禁不住失了魂儿。
再说了,这哪儿是什么鸾鸟,他的原型分明是只凤尾绿咬鹃。
玉玄跟上她的步,兴奋:“小师你知么,我方才在掌门那儿听了一耳朵,明日会有仙人来我们昆仑。”
但这些她知便罢了,凡人还未修到能凡间真正见识中界的地步,还是不知这么多得好。
若不是她早先便学聪明了,用昔年谢衍母神重造识海边缘的法,试着将自己神魂中的一小块圈了起来,将记忆备了一份儿藏在里——她当时这些纯粹是怕她的意识在反复得失之间,会丧失一分记忆——她怕是早将前尘忘了个净了。
可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未到来。白虎在她面前轰然倒地,而白虎后,一个穿了玄底袍的陌生男朝她而来。
玉玄接着:“听说来的这位仙人本是鸾鸟……”
谢衍笑了笑,“我该找的,已经找到了,还去找什么?”
看见她来,贵妃榻上的人便站了起来,“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明明那只白虎倒地,后面的人的时候,她的心都停了一霎,跟着血便疯了似的往上涌,冲得她前一阵朦胧。
玉璟没接他的话,径直问:“你还要在我这儿待多久?我已告诉你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还在我这儿耽误什么?还不去找你该找的?”
什么“以后便忘了我罢”,谢衍说这话的时候,考虑过现这局面么?
想来是他在北山一鸣惊人,所作所为同小可的凤尾绿咬鹃相差过大,才被传成了鸾鸟问世。
都是玉字辈的弟,可她瞧着都比师老了七八岁。毕竟像师这样天资的,怕是世间难寻了——他们玉字辈,是众多弟里面资质最好的,她和小师昆仑的时间又差不多,是以关系一向要好。
小师的究竟修到了何地步,谁也说不准。但玉玄在亲见过师利落将一条有两百年修为的妖蛇斩于剑后,心里便认定小师是离登仙不远了。
没成想他就一路跟了上来,一直住在了她这儿就不说了,明日竟还打算去见掌门。
他克制地停在她面前两步远,颤着的声线却暴了他心底的绪。他开唤她“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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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玄叽叽喳喳说了好一阵儿,才想起自己有公务在,自去忙了。玉璟便回了自己单独的府。
她是前不久才遇到这只凤尾绿咬鹃的。
璀错心里赌着一气,既然是他让自己忘的,那就真忘给他看看。
没成想最终不必防怨气,倒是该防谢衍。
鸾鸟是妖族,本已销声匿迹了许多年,前几年却突然现在北山,如今已经执掌了北山。况且他不仙途一心妖,严格来说算不得仙君。
“小师!”玉玄急匆匆御剑追上前面素白衣裙的玉璟,气吁吁:“掌门说,白字辈的弟这回历练还是由师全权负责,请师明日去一趟议事殿。”
她敢打包票,天上地能比她师好看的,也就师自己了。
玉璟看她一,在心里叹了气。
玉玄说的鸾鸟,正松散坐在她的贵妃榻上,闲闲翻着什么。
玉璟微微颔首,应了一声“知了”,便接着往前走。
这些年间,人间也突然兴起了许多修仙门派,百齐放,好不繁盛。其中最大的一支,还当属昆仑派。
但她不,她也记仇。
昆仑。
了界。但经此一役,不止界,就连中界也重新洗牌,几方势力角逐,又过了些年岁,这才渐渐有个定型。
玉璟毫不客气地用带着鞘的剑将他拨到一边去,从他前走过,“这位友,怕不是认错人了。”
她那时正在同一只白虎怪缠斗,修为差得太大,她一时不敌,白虎的血盆大朝着她而来时,她自暴自弃地抬了胳膊挡。不过受伤罢了,只要被它咬住,她便能争取到一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