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子要想当皇帝,还得先来问问他的意思,他若不答应,太子永远只是太子,不敢越雷池一步。
没别的原因,因为顾青手中掌握着一支天下无敌的兵马,这支兵马可以是忠顺之王师,亦可是毁天灭地的叛军,任何人想当皇帝,都必须要小心翼翼地看看这支兵马的脸色,否则名不正言不顺,皇帝的位置也坐不稳。
来到这个世界六七年了,一步步走到今天,顾青终于成了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权臣,大丈夫生当如斯。
负手而立,看着平静的湖面,和远处的青山白云,顾青努力压抑下激荡的情绪,表情依然淡然如水。
人生得意的时候太忘形,接下来会摔得越惨,这是顾青前世总结的人生经验。
于是顾青很快冷静下来,沉吟半晌,道:“李司马还有什么话,不妨继续说完。”
李辅国垂头,面对顾青时已有恭敬之色。
今日才算正式与顾青接触,几句话交谈下来,顾青表现出来的睿智与淡定已令他深为敬畏,不敢在顾青面前耍弄心眼儿。
“太子殿下还说,若顾公爷愿奉他为主,殿下可封顾公爷为异姓郡王,世代相袭,并拜公爷为右相,主掌三省中枢。”
顾青又笑了。
李辅国没敢在他面前耍心眼,但太子却跟他耍了个心眼。
官拜右相,位极人臣,权力固然不小,但右相却是文官,言下之意,安西军的兵权是一定要被拿走的。
然而,位极人臣的文官能风光多久?一旦失去兵权,等待顾青的命运不一定是升官晋爵,而是一杯鸩酒。
“殿下欲如何安置他的父皇?”顾青忽然换了个问题问道。
李辅国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尊为太上皇,与天同寿,与国同戚。”
顾青忽然又想笑了。
从古至今,数千年来的皇帝似乎都是一个德性,嘴上说得光明伟大,实际上什么道德沦丧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李隆基若成了太上皇,日子将会过得多憋屈,将来他自己会知道。
这一切对顾青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无论什么人当了皇帝,对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军阀都会非常忌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所以,李亨当皇帝与李隆基当皇帝,对顾青来说没有区别,日后都会成为敌人。
李辅国见顾青没出声,于是继续加码道:“殿下还说了,平叛之后,可许一国之地为顾公爷食邑,封地内无论财政赋税人丁,皆是顾公爷之私产,朝廷不过问。”
顾青忽然道:“安西军呢?安西军也是我的私产?”
李辅国闻言一惊,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
顾青的这个问题很要命,而且很犯忌,原本是双方心照不宣却不宜明说的事情,却冷不丁被顾青搬上了台面,李辅国感觉自己方寸大乱。
安西军当然不可能给你,你疯了吗?
给你一国封地,让你当郡王,当右相,子子孙孙富贵之极,你还想怎样?要上天吗?
“公爷,呃,奴婢只是个传话的,您莫为难奴婢呀。安西军的事,太子殿下没提,奴婢万死也不敢胡言乱语,公爷下次见到太子殿下时,不妨当面问殿下,可好?”李辅国擦了擦满头冷汗苦笑道。
见李辅国被吓得脸色苍白,顾青哈哈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认真的说,李司马回去转告太子殿下,郡王呢,我就不要了,太招风。至于封地,食邑,赋税人丁什么的,叛乱还未结束,说这些太早了。”
李辅国连连点头:“是是,奴婢回灵州后一定将公爷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禀殿下。”
顾青缓缓道:“太子要的那句话,我可以给他,安西军八万将士愿奉太子为新君,登基那日,我愿率全军将士面北而拜,遥祝大唐社稷万代,新君延寿万年,无论谁是大唐天子,臣顾青永远是大唐的忠臣。”
李辅国大喜,急忙行礼道:“顾公爷深明大义,奴婢代太子殿下谢过公爷。”
顾青摇摇头,道:“李司马莫急着谢我,我还有个条件……”
李辅国恭敬地道:“公爷尽管说,若奴婢能做主,立马便拍板应了。”
顾青沉思片刻,道:“我不要封什么郡王,也不要封地,但在叛乱未平之前,我要南方各州城池的赋税,也就是说,太子殿下登基后,请殿下予我一道圣旨,允许我随时随地抽调使用南方任何一座城池的赋税,用以充当安西军的军费,待到叛乱被剿平,南方各城池的赋税之权我双手奉还给朝廷和天子,如何?”
李辅国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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