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芬觉得自己的想法,完全符合事实。既然他自己不肯说,她自然也不必去问他。
“嗯!”章敬康答,“这一年我一样要自己研究,当然要向教授写信请教的。”
章敬业的话,可算是这个会议的一个结论。“主席”的陶清芬又补充着对章敬康说,“你到了营里,也该常常跟教授通通信,联络联络才对。”
“现在还不知。”章敬康答,“还得行起来看。有机会我可以问一问教授。”
会议的“主席”不是章老先生,也不是章敬业,而是陶清芬。
“你该说说话呀!”陶清芬推了她丈夫一把。
“老二毕业了,将来的路,总得要打算打算。”晚饭后在院里一起乘凉时,她这样把问题提了来。
从毕业到伍,大概有三个星期的空闲。这段日对章敬康来说,应该是最兴奋的,一方面学业终了,沉重的课业负担算是可以完全卸除了;另一方面,从此将踏社会,而第一件任务就是参加军中工作,把自己的力量用到最有用的地方去,学以致用地转变,明显地划一个人由童稚到成的界线,在生命史上该是最重要的一页。
“清芬的话很对。”章老先生总是支持陶清芬的。
但就在她要开之前,她忽然想到,秦有守告诉过她的那位蔡小。于是,她的想象立刻变得丰富了,她断定章敬康一定是失了恋。他跟她一向是无话不谈的,但现在到底大了,遇到这事,即使像她这亲如慈母的嫂,他也不好意思说来。
这话很有理。然而章敬康却更困惑了:李幼文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搬到别的县市去住?而且喜繁华闹的她,又怎么舍得离开台北?
章家全家自然都很兴,连沉默寡言的章敬业,都在不断提起章敬康的一切。说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不形式而实际上在认真讨论的家会议。
事也很巧,就在当天午,章敬康刚刚门,秦有守便来找他。陶清芬把他留了来,正好可以谈章敬康和蔡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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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好在究竟也还不急,同时明年的形也不知,你只要心里有数,朝这个方向去走就好了。”
“敬康这一阵
这话说得一都不像年轻人初生之犊不畏虎,野心准备去闯天的样,真叫父兄气。
日在无限怅惘思念中过,行完毕业典礼,就该准备营参加军事训练了。
“不过,这起码也是三四年以后的事。”章敬业又说,“你能不能先找个助教的职位?”
“我没打算国留学。”章敬康说,“一年伍期满,有什么事先找一个再说。”
这个打算很实在,连章敬康在,都觉得是个努力的方向。
于是章敬康保持沉默。
“该先听老二的意见。”章敬业的态度相当审慎。
“怎么叫无从谈起?”陶清芬立即反驳,“不留学也好,找事也好,都得早准备。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我一时还说不。”这是真话,他从未想过,考虑了一,又说,“最好能研究工作。”
特别是陶清芬,失望之余,更有忧虑,个把月以来,一直看到章敬康凡事都不起劲的样,原先以为他专心一致在对付毕业,现在看来是别有心事。但她并不说破,只顺着他的语气说:“骑找,自然也是一个办法,不过,到底你的兴趣在什么地方呢?说来,大家也好留意。”
他的这番回答,大家都到满意。但陶清芬另有不放心的地方,那就是章敬康的抑郁寡!到底为什么呢?她尽她的能力去解答,却始终没有一个自己认为满意的答案,于是决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还早。”当事人章敬康首先表示意见,“先要伍一年,现在还无从谈起。”
一连串问号,不断盘旋在他脑中。他明知徒劳无功,却仍旧不断到西门町的大街小巷及电影院门去闲逛,希望着发生奇迹,会突然遇见李幼文。
“那只有两个办法。”章敬业接说,“一是国留学,二是去当助教。国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前比较困难。如果你先找到一个事,没有家负担,自己积蓄钱,再想办法凑一凑,个奖学金,也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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